2012年6月29日 星期五

强力压不住 中山冲突继续 外媒关注


自6月25日以来,广东中山沙溪因二位少年打架引发大规模警民冲突事件不断升级,当局因局势无法控制,派出大批特警甚至是反恐部队进行暴力镇压。(网络图片)

强力压不住 中山冲突继续 外媒关注广东中山市沙溪镇经过连续多日的民众与警方的冲突后,6月28日晚当地开始传出大规模抓人行动。有民众网上爆料称警方展开“铲鼠”行动,开始大规模抓人。当局派出数千警力,甚至出动特种部队进行强力维稳,但是冲突依然没有平息,当局对此事的处理不当引起民众强烈不满,冲突逐步升级,更引起外媒关注。网爆:警方开始“铲鼠”行动27日,数千名军警进入沙溪,强力维稳,但骚乱依然没有平息,民工与警方展开游击战,砸店铺、砸汽车、砸公共设施,在个别地点放火烧车。学校停课,银行停业,沿街商铺早早关门。数千警力以警棍围殴民工,民工亦以石还击,传多人被打死,几百人被打伤。


冲突现场。(网络图片)

28日,虽然中山市街面趋于平静,有些店铺白天开张,但是晚上早早就将店门关闭,街上也随处可见军警。
28日傍晚,民众“张弓长1981”爆料:“最新消息,沙溪政府被广东省委暂时接管。广东省委今天下午2点发出通知:沙溪所有工厂今晚不加班,部队和警察今晚要 ‘铲鼠’ 大行动。今晚普通市民千万不要外出——谁是鼠?蜀人是老鼠?我×××广东政府!”

被抓的民众。(网络图片)

“赣江老马”也在推特上发布中山沙溪即时消息:“民获紧急通知,今6月28日晚6点始再次戒严,不准外出,备好身份证居住证等待警方检查。学校29日继续停课。连日超200人被关张家边,包括夜班返家广东人。中山人‘EvaZhanggg’的弟弟被武警打成脑部重伤,手脚齐断动手术。民工仍不断赶来,特警磨刀,料今晚又有战事。”

民众被打得头破血流。(网络图片)

28日夜里被军警打倒的民众。(网络图片)

民从“利威廉”在28日晚间在网上发贴称,最新见闻,溪角派出所前面一片人躺在地上,不过像喝醉的样子,好多阿蛇,好多警车,没敢仔细看,闪人,走了几米听到好像橡胶子弹的声音,吓到我,陆陆续续有非警务车和摩托离开派出所。
民众:肯定有人被打死
此次事件虽然当局目前称没有人被打死,但是许多民众称肯定有人被打死。
大纪元记者28日询问沙溪镇曾先生:“有没有人在冲突中被打死?”他回答说:“这个肯定有,有几个人被打死了。被打伤的人很多,具体多少不知道。昨天(27日)晚上我到那边看了一下,看到有一台警车被民工烧了。好多警察在那里,沙溪镇政府门前全是警察。还有许多警车在巡逻。27日下午,那些民工在镇政府门前闹,然后转移到我们这边闹,我们这边90%的店铺立即关门了。”
沙溪蔡先生对记者说:“这里的店铺平时晚上11、12点才关门,现在傍晚7、8点就关门了,我的店铺没敢开业。学校27日和28日都没上课。打死人的情况肯定有,这边很多人亲眼都看见了,具体打死了多少,打伤多少,我也不清楚。看来这次冲突短期内解决不了。因为武警一通乱打,每个省的民工都有被武警打了,所以湖南民工不干了,也加入骚乱。政府调来大批的部队和警察,到处都是。”
沙溪齐先生告诉大纪元记者:“因为政府处理不当,事件还没有平息。白天还好,可以去买菜,昨天(27日)晚上还在闹。好像有十几个人被打死了,伤者至少几十人,还有给误伤的。沙溪现在有好几千警察,看到怀疑的人就抓起来,抓了很多人。听说民工们今天(28日)晚上要去搞电视台。”
民众“王家如”在新浪微博转述另一位网民的话表示:“成千上万的人在石歧沙溪镇一路走来,看到什么就砸什么!许多车子都被砸烂了,富华车站也烧起了火。到目前为止已经死了很多人了,就在我写这条(消息)的瞬间,我又亲眼看到有人抬了一条尸体出来,我身在现场感觉如同打仗一样……”
强力维稳失效 民众不满
对于此次冲突事件当局只采取暴力镇压,不仅没有将事情解决,更引起冲突范围扩大,不仅四川民工参与冲突,更有湖南等地民工也加入进来,当局的处理方式引起民众强烈不满。
民众“冰刃1999”评论中山沙溪骚乱事件为:“高压暴力维稳,小事化大,大事化炸。”
民众“sangkadu”认为:“高压暴力维稳,哪怕是武警齐声吆喝,统一敲打盾牌,喊口号,展示肌肉,制造威慑,都能导致小事化大,大事化炸。武警应该低调,维护秩序,不能带头冲突!平等对话,妥善公平处理问题才能避免冲突发生!”
深圳学者朱健国在接受《美国之音》记者采访时表示,治水之道也是治国之道,中国当局和广东当局使用的是大禹父亲的治水方法“堵”,而不是大禹的方法“疏”。
冲突扩大引外媒关注

由此中山事件的逐步扩大,到目前冲突也没有平息,事件引起了外媒的广泛关注。
《美国之音》(VOA)、《法国国际广播集团》(RFI)、《德国之声》(DW.DE)、《自由亚洲》(RFA)、《英国广播公司》(BBC)、香港《明报》、《苹果日报》和《南华早报》纷纷予以报导。
香港《明报》报导,沙溪镇的四川民工骚乱升级,并蔓延到市中心,中山27日进入全城戒备状态。数万外省民工从广州、佛山和江门等周边地区涌至中山,沿途掀翻警车和私人车辆,并捣毁公共设施。当局已在中山集结近万武警和防暴警戒备,双方曾多次冲突,而四川省公安厅长已乘专机到中山协助处理,消息更指中央已下命,事态恶化军警可开枪镇压。
香港《苹果日报》特派记者则报导,广东当局27日派出“岭南特战队”镇压,遇说广东话者统统放行,讲四川话的则举棍就打,有至少20人被拘捕,传已有18人死亡,300多人受伤。而当地医院则宣称伤逾100人,但无人死亡。

当局派出维稳王牌军--“岭南特战队”进行镇压。(网络图片)

事件经过
6月25日晚,因为两个小孩打架,四川籍小孩被治保队员殴打致伤为导火索,事件没有得到妥善解决,从而引发大规模冲突。26日,万名民工包围沙溪镇政府,随后,冲突升级演变成激烈的警民冲突,警察挥舞警棍围殴民工,至26日晚已经有上百人被打得头破血流,传多人被打死。民工们也以酒瓶、石块予以还击,并砸车、砸设施、砸店铺泄愤。
当局调来数千名警力,重兵压镇,强力维稳。但是民工闻讯从广州各地赶来增援,人越来越多,警方在各大路口设卡以阻止外地民工大批涌入。

冲突现场。(网络图片)

27日晚,民工在特警巡逻摩托车的扫荡下开始了游击战,与警方周旋,至少一辆大巴车被点燃,当地民众亦不堪骚扰奋起自卫,沙溪失去了往日的宁静,成为一座乱城。

2012年6月27日 星期三

移居美国后回头看中国,太可怕了!

 

这篇文章的内容已经在心中积蓄很久了,不是一两天,也不是一两个月.一直难以下笔,实在是因为自己也是被骂者的同类,损敌一千,自伤八百.无奈最后水满自溢, 还是忍不住从脑子里破堤而出,落在了笔端.把草稿拿给几个朋友看,有的说好,中肯;也有的说我太刻薄,伤人.也有的说:你找死啊?写这样的东西!就让我心里特犹豫,要不要发出来啊?最后就借着点酒,贴了.酒壮SONG_二声(这个字的中文到底怎么写啊?字典里查不出来)人胆,一点不假.只是脑子里一直闪现着儿时看过的一场电影,里面的主角对着步话机大声喊:向我开炮! 这几句话算是前言吧!

  到中国旅游,本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尤其带着儿子,让他们从小能够切身体会一下中国的风土人情,到各个历史景点感受一下中国的文化传承,真是胜过书本上一万个对长城,故宫,兵马佣介绍的文字与图片。

  只是,有所得也必有所失。在让儿子去感受中国悠久历史文化的熏陶的的同时,也无可避免地会让他们目睹着当今中国社会各式各样的丑行,弄得儿子常常向我提一些令我尴尬不知如何回答的问题。譬如,为什么街上的气车从来不让行人?为什么到处都那么脏,大家随便往地上扔东西?为什么人们那么粗鲁没有礼貌?为什么又脏又臭的厕所门口总会有人收钱?为什么人们讲话那么大声好象在吵架?为什么那么多的人不分场合在哪里都抽烟?为什么每到一个地方总有那么多的人扑过来非要卖东西给你而且缠着不走?其实答案不是没有,只是我不想说,因为我不愿意让他们在心中种下太多对中国负面的印象,尽管我知道我的努力最终可能仍会是徒劳。

  孩子很小的时候,我们就开始带他们往中国跑了,目的是趁他们年纪还小,还能够对我们的安排没有提出异议时,让他们尽早地习惯中国的状况。因为我们看到周围很多的朋友,等到孩子十几岁了,认为懂事了,有理解能力,能够吸收一路的所见所闻了,于是带着去中国,满怀期望地想让孩子去感受中国的历史与文化,去了解自己作为中国人的根,而结果却往往是趁兴而去,扫兴而归。最典型的效果就是,回来后孩子们做总结一般地对父母说:那就是你们出生长大的地方啊!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失望与不屑,并拒绝以后再去。这个时候,弄得做父母的一只手伸了起来,不知道是应该抽孩子的嘴巴,还是往自己脸上煽。

  中国这几十年经济发展突飞猛进,全世界都有目共睹。譬如说上海,几个月不去,就会展现出一片崭新的市容。记得95年去上海,当空中小姐宣布我们已经飞临上海的天空时,我从飞机上向下望去,看到的只是一片漆黑。当我的兄弟接上我,穿过无灯的黑暗,驱车行驶在上海市区那坑坑凹凹高低不平,恨不得能把肠子都颠腾出来的的街道上时,夜色之中,我看到的上海完全是一个庞大无比的建筑工地,道路两旁以至绵延到天边的全是高耸入云的脚手架印在空中的影子;几年后再去上海,夜幕之下,我发现它已经完全成了灯火通明,高楼成群的花花世界了,比纽约还要气势!当我一次从上海绕道香港回到美国,向太太描绘这这个崭新的世界时,太太凭着她八十年代的记忆,完全没有能力接受,这个在她嘴里一直是个”破上海”的地方都快比她的香港还要繁华了。当然,如果我要是告诉她,上海外滩旁边的停车场里帮司机寻找车位的老头,身上的西服与领带比微软总裁比尔。盖兹穿得还要正式气派,那还不如告诉她,我从上海到香港其实是脚踏着阿拉伯人的地毯而不是买票坐的飞机,所以我没有提起。

  遗憾的是,中国的经济发展,人们物质生活水平的提高,并没有相应地带来社会道德的提升。和谐社会的口号之所以如此响亮地提出,也同样响亮地说明,这个社会多么缺少和谐。

  这几年往中国跑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以我个人的经历所总结出来的这个社会的状况让我实在不敢恭维。这个社会缺少人与人之间的基本的尊敬,缺少人与人之间的起码的信任,更缺少人与人之间最根本的平等相处的观念。古人曾说:仓廪实而知礼节。看着如今的中国社会,我只能说,我们的古人太天真善良了。

  在中国,我每每看到公司里的主管面对下属,如何以在美国完全可以被视为人身攻击的方式进行训斥和辱骂,而同一个下属当他/她点头哈腰地承受了上司如此的辱骂之后,转过身去便将同样的待遇抛给他/她的下属;而在街头上,则更不用说了。我在北京中关村,曾目击过一个警察如何象流氓一样欺辱讹诈一个骑板车的民工,而这个民工却自始至终满脸谗笑不敢回一句话;也在浙江义乌的火车站,看到另一个骑板车的民工如何凶蛮地当着众人的面,狠狠地抽一个应该是比他地位更底的刚进城的乡下人耳光。

  我有时与朋友开玩笑道:中国是一个从上往下煽耳光,从下往上磕头的社会,这个社会里人们没有平等,据说已经消灭了阶级,但却充满了无数等级森严贵贱分明的阶层。

  为了不用磕头而可以坚定地站到煽耳光的行列之中,这个社会充斥着种种的荒诞:

  这个社会造就了每个人出门时,无论时间场合,都要穿上最漂亮最贵重的衣服,以在公众场合显示自己很有身份,从而获取别人的尊重;

  这个社会造就了即便上班骑车也不过十分钟,开车却要堵半个小时,而仍然前仆后继争相购买私家车的人群,以显示自己富有与高人一等;

  这个社会造就了全民族的小心谨慎,永远带着怀疑的眼光审视着周围的人群,害怕被骗,也常常被骗,有了机会也毫不迟疑地去骗别的傻瓜以显示自己的机警与聪明;

  这个社会造就了全民族的狗眼病,在与别人的初次接触时,每个人都隔着大脑中的门缝细心揣摩对方的身价与身份,在自己心中暗暗排列高低的档位,然后逐一划归属于要向他/她磕头的一族,或是将来有机会可以煽耳光的一类;

  这个社会造就出与人交往时,如果你客气礼貌地对人说话,人家定会以为你身份卑微,或者有求于人,于是对你横眉竖眼,不屑正视;而你故意扯起了嗓子,一副土匪的样子高声吆喝,别人却会立即对你点头哈腰,唯唯喏喏,生怕一不小心得罪了不知道有着什么背景的何方神圣 。

  这个社会造就了另一个严重的被称之为红眼病的流行病,每个人都觉得别人比自己挣到了更多的钱,于是每个人都削尖了脑袋挖尽心思要比别人捞更多的钱,生活的重心仿佛除了钱还是钱。商人为了钱,可以黑着心卖没有营养的婴儿奶粉,让无数喝了它的婴儿终生残疾;农民为了钱,可以用各种化学原料施于水果之中让它们显得鲜嫩可口,让吃过的人中毒至癌;医生为了钱,可以见死不救,除非你底下塞够了红包;老师为了钱,可以在课堂上只讲一半,另一半得交钱上他们自己家里开的课后补习班;而男人们为了所谓的事业,可以理直气壮地把老婆孩子丢在家里,没天没夜地在外面花天酒地地鬼混,美其名曰:应酬! 家里红旗不倒,家外彩旗飘飘,竟成了成功男人的必要条件与象征

  这个社会中的男男女女都极其好面子,爱炫耀,并且善于抓住任何可以抓住的机会向别人,往往是陌生人,表现自己如何重要,如何身份特别,地位崇高,如何与众不同。你可以随便在一家咖啡馆里听到临座的两个人高声地谈论自己如何正在做着上千万,上亿万元的某个项目,一边用眼角的余辉探视是否引来了周围敬慕的眼神;便是坐公车,你也可以听到身后两个人点名道姓地大声议论着自己公司里某某如何愚蠢之极,幸亏自己英明能干才替公司做下了几百万的单子;那说话的音量,其实是有意要当做稿子拿到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向全世界广播的。

  一次乘飞机从杭州到北京,身后坐着一位不知道何等来历的中国人,想必自己以为应是有点钱,或是有些权的。从登上飞机的一刻到最后下了飞机的一秒,一路上全机舱里就听他大着嗓门哇啦哇啦地不停,把空中小姐呼来唤去地指挥得团团转,仿佛是在使唤他自己的私家女佣,神气活现地,觉得自己特有身份,有脸面。其实让人看着十足地缺乏教养,浅薄可笑。我就忍不住想,如果他真是那么大牌,何不买个头等舱的位子,坐到前面让空中小姐好生伺候着,也般配他有钱有地位的身份,却要挤在普通舱里拿腔做势,真是让人看着莫名其妙。可以想象这样的人,平时走在外面是如何自以为是,迈起步子来,一定会以为屁股下面至少抬着八乘的大轿。

  这样的情景在各地我都时常碰到,尤其是在餐馆里,更是经常看到一些人,穿着人模人样,可一张嘴招呼服务员,那架式就象是奴隶主在吆喝自己的家奴,声音比那旧时为官老爷在前面开道的衙役还凶猛。可周围的人们似乎并不以为奇,估计是司空见惯了。据说这样才特别能章显出自己是个大爷的身份,请客时在客人面前也显得面子十足。

  而下面的这次的经历,则让我深切地体会到,在中国,人与人之间存在着多么可怕的心理鸿沟。

  一次去杭州办事,有半天的空闲,便独自拿了相机到西湖边散步,随手拍拍西湖的风景。这时,看到前面一对年轻男女,互相轮流着在一个景点前面拍照,从言谈举止看,应该是一对新婚夫妇出来度蜜月。心想,一对新人出来一趟,这样互相照相竟不能留个合影,多可惜。便走上前去,指着那男人手中的相机问道:要不要我帮你们拍个合影?这样的事情在美国是非常平常的。无论你到哪里游玩,如果你是几个人在互相照相留影,总会有人从旁边经过时友善地问,需不需要帮你们一起拍个合影。常常有人这样帮我,我也常常这样帮助别人。可令我万分尴尬的是,那两人听了我的问话之后,立即惊鄂地圆睁了眼睛看着我,满脸的疑虑,将我从头到脚很戒备地打量了一番之后,一步一回头,将手中的相机紧紧地抱在怀里匆匆地走了。我楞了半晌,才突然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不由地苦笑了。看看自己手中的相机,怎么着也得比他们的要贵好几倍的吧!

  这件事时常让我想起,让我感叹,是什么让他们对别人的友善带着仿佛已经成为第二天性的怀疑,戒备甚至恐惧呢?

  这个问题,在另一次足以表现我是如何成了不可救药的“美国大傻瓜”的事件之后,让我多少获得了一些答案。

  事情是这样的,还是在杭州。一次去那里办事,住在世贸大厦酒店,早上到楼下吃早餐,刚坐下,临桌便有两个和尚热情地招呼我与我聊天。我正一个人怪无聊的,便与他们攀谈起来。这两个和尚自称是从五台山来的。五台山我听过,那里的和尚很有名,至少历史上如此,于是我便对他们生了些好感。这样聊着聊着,两人便讲起了他们如何来到了杭州,一路如何辛苦,然后便讲他们的大师傅如何得了病,治病把身上的钱全花光了,使他们不得不滞留此地回不了家,只好四处向人化缘筹集回去的路费。最后就说到我了,说能碰到我并和我这样开心地聊天,可见我很有佛缘,并说一看就知道我心地善良,然后便请求我发发善心帮帮他们。我虽然对各式宗教向来抱着敬鬼神而远之的态度,但对佛教多少还是有些偏爱的。尤其是两位长老话说得如此诚恳,又一脸真诚坦然地看着我的眼睛夸我,让我的虚荣心十分受用的同时,便觉得如果不有所帮助的表示,就真是说不过去了。适逢身上已经没有多少人民币,没多想,便从钱包里拿了一张一百元的美钞给了他们,问可不可以?两人不动声色地接了,向我的钱包里瞥了一眼,说,能不能再多给一张。这一问,反让我觉得有些蹊跷了,心里瞬间闪过一念:出家之人不知道感谢怎么可以这么贪?便和颜拒绝了,没再多想。

  两人匆匆又吃了几口饭,便起身告辞。我也吃完了,跟在他们身后出去。

  这时餐厅的领班走了过来与我搭话,问那两个和尚是不是向我要钱了,当知道我给了他们一百美元后,立即让门口的服务员通知楼下的警卫追了出去。我正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领班告诉我,这两个人其实是骗子,已经在这里多日了。因为他们正正当当地买了餐卷进来吃饭,又看我与他们聊得很开心,便不好过来打挠提醒我。既然我是酒店的房客,现在知道“和尚”拿了我的钱,就要为我追回损失。果然,等领班带着我走到楼下时,那两个“和尚”已在正要上出租车前被追了回来,领班把我的一百美元拿回来给我,让我赶紧离开。至于后来那两个“和尚”如何处置,我就不得而知了

  事后向杭州当地的朋友提起,他差一点儿笑得背过了气,道:就你们这些美国回来的大傻瓜才会上这样的当!让我觉得,这人世间的几十年真是白活了。

  记得当年刚到美国时,常与几个朋友嘲笑美国人如何大脑简单,呆笨无比,一点都不知道转弯。想不到二十多年下来,我自己反到成了中国人眼里的美国大傻瓜,笨得不可理喻!

  在美国的生活,其实真是很单纯,平日从来不会想到有人会成心地骗你,大家说话办事也都直来直去,就事论事,用不着天天花时间精力说半截话,或是揣摩别人一句话后面是否还有其他的更深的含意,更不用说走到外面还要时时刻刻提心吊胆地防着别人费尽心思设了圈套来坑你。这样的生活,能不让人变笨吗!

  只是,我现在不再嘲笑美国人如何笨了,而更是觉得,生活在中国当今的社会之中,中国人聪明得可怕而且可悲……

  而美国式的呆笨碰到中国式的聪明,有时候所产生的效果却非常具有黑色幽默的味道。

  这是我西雅图的朋友在北京的一次经历。

  一次去中国出差,走在北京的街道上,我的这位朋友突然看到前面一个人掉了一个钱包。秉持着美国式的实在,我的朋友马上过去捡了起来,一边喊着前面的人就追了上去,而那掉了钱包的人却似乎没有听见,反而脚步越来越快,于是我的朋友也加快了脚步匆匆往前赶。这时,从路旁一条偏街里就冲出一个人来,做着手势把他拦下,叫他不要声张,指着他手中的钱包说,看有多少钱,两人分了得了;我的朋友一听这话,哪里同意,义正词严地批评他怎么可以如此没有道德良心,贪别人的便宜,甩下他继续追赶那丢了钱包的人。那人终于被追上了,收回了钱包,却并没有任何感激的表现,反到有些不耐烦的样子,让我的朋友十分诧异不解;后来将这件事向当地公司的人说了,经过点醒,才明白,那两个人原来是同伙,专门在街上做套坑人的。譬如,那钱包里也许只有两百块钱,如果你贪便宜同意和后面那人分了,一人拿了一百,你这里正分着呢,那丢钱包的人这时就会非常适时地折了回来,把你们两人抓个正着。那与你分钱的人就会顺势一副改邪归正息事宁人的样子,从口袋里掏出几白或几千元来(要看你有多少的油水可揩),声称这是他分到的一半,如数归换,而你之前分到的一半,现在却要变成了几百或几千才能还清了,否则人证物证俱在,只好叫警察来解决。

  中国式的聪明机关得以成功的关键在于人们对不义之财的贪婪,据说这样的套子成功率极高,不想碰到了我这位在外面生活了十几年的美国大傻瓜,却竟然让那两个骗子徒劳无功。那两人看着我朋友远去的背影,估计一定会哭笑不得,恨得牙根发痒以为出门看错了黄历的。

  仔细想一想,之所以中国会有这样的坑骗招数,其实不也正说明了社会上有太多贪图不义之财的人,才使他们的伎俩有实施的市场吗?不是自己的东西,不可以拿,这难道不应该是从小父母对孩子们最起码的做人的教育吗?怎么竟会有那么多的成年人能够忘记这个基本教育而使骗子们得以成功呢?

阿波罗网责任编辑:刘诗雨         来源:博客

2012年6月25日 星期一

假洋鬼子哮喘国的诺贝尔奖与阿Q的诺贝尔赏

  ——看2010-04-15“南方周末”有感,请不要自己对号入座

  作者:周方舟

  一、

  二十年过去了,又有许多的二十年过去了,岁月如梦魇一般。

  一个梦魇紧跟着一个梦魇。阿Q只记得梦中的他被“嚓”了好多次,“嚓”
他的有满清的官吏,有义和团,有洋人,有革命党人,有要革命的国民党人,有
要“八哥压路”的日本人,有要把革命进行到底的共产党人,有红卫兵,他的两
眼黑了许多次,耳朵嗡了许多声,全身也仿佛微尘似的迸散了许多次,可喝彩的
总还是那一帮人,其中还有他喜欢的吴妈。

  “唉,这世道!” 阿Q在心底里叹过许多次。

  又过了一个二十年,这世上既多出许多留洋归来的人来,路人皆避闪不及,
称之为“海龟!”。先前钱太爷家的大儿子,那个从东洋回来的假洋鬼子,过了
这二十年又从西洋米国回来了,假洋鬼子不仅腿是直的,自然辫子更是不见的了,
头发却是染成了黄毛了,而且走路的时候居然一摇一晃,眼睛都是直着往上翻的,
讲话喜欢掺和些洋文,还时不时地撂下一句:“OK!” 只是假洋鬼子这回还多
了一个毛病,讲话时喘得厉害,据说米国特干净,得哮喘的人很多,假洋鬼子就
是在那儿染上这病,那米国就是一个哮喘国,嘿,嘚,就叫假洋鬼子哮喘国。

  每逢阿Q遇见假洋鬼子哮喘国,他都会不由自主地闪开一条道,再赶紧抽紧
抽紧筋骨,耸耸肩膀,仿佛刚刚挨了打般,不过那打更像是打在心里。每逢这时,
他只有等候着并目送假洋鬼子扬长而去,心里想:“老子先前——比你阔的多啦!
你算是什么东西!”

  二、

  在中国,生活对阿Q来说总是惘然的,前途也总是渺茫的。可你不能不许阿
Q去做梦,尽管他的许多梦最后都破灭的,尽管他的抱负、志向、希望、前程都
随着一个个破灭的梦全被一笔勾销了,可他还是要去做梦的。他又在梦中,那是
两个二十年前的梦,是他,小D!

  两个二十年前,全国山河一片红。阿Q被国民党“嚓”了二十年以后,又是
一条好汉!

  政治学习会上,阿Q照例是要读报的,报刊上头版头条,党和国家的头等大
事都得照例宣读一翻。那日阿Q读的报纸中一条消息是有关“西哈努克亲王”
的,报中的一段“西哈努克亲王八日到京”,这段话在报纸上转了行,上行是
“西哈努克亲”,转到下行是“王八日到京”,阿Q读到转行处,停了停,他在
找下行,找到下行再读时,下面的人就听成了“西哈努克亲,王八日到京!”

  “好!!!”下面的人丛里,发出一阵阵哄笑来。阿Q目瞪口呆,拿着报纸
的手在颤抖,仿佛梦回到先前被“嚓”的那一刻。人丛中只有一个人没有笑,阿
Q认出了,他就是小D!

  阿Q被五花大绑,脖子上插着一个示众的长标牌,上书“现行反革命分子”,
他行将被实行无产阶级专政!

  在被“嚓”的那一刻,他在如蚁的喝彩的人丛中看到了小D,嘴角边挂着一
丝轻蔑的冷笑!和小D站在一起的还有吴妈,那个曾经被他调戏过的赵府的佣人。

  “原来如此啊!” 阿Q心想,“哼,小D只是躲藏在吴妈房间和裙子里不
敢应战不敢亮剑的缩头乌龟!”

  没想到吴妈对小D说:“你自己就够可怜了,还要去欺负更可怜的人!”

  小D冷冷地瞟了一眼吴妈说:“阿Q先前也是这般对我的,也是这般对你
的!”

  “老子有恩必报,有仇必报,”阿Q如此这般想着,“此仇不报,誓不为
人!……”

  “嚓!”,还没等他再想下去,他就两眼发黑,耳朵里嗡的一声,觉得全身
仿佛微尘似的迸散了。

  三、

  阿Q从梦魇中惊醒,口里骂骂咧咧:“狗日的小D,狗日的吴妈,狗日的假
洋鬼子哮喘国,狗日的海龟,狗日的革命!”

  这多少个二十年过后,阿Q对革命的信仰也随着那一个个的梦魇破灭了。起
初他要革命,却被“嚓”,后来又因反革命被“嚓”,再后来又因反反革命被
“嚓”,更后来因反反反革命被“嚓”, 阿Q在革命与反革命的漩涡中不停地
打旋被“嚓”。

  后来终究是鲁大人提醒了他:“革命,反革命,不革命。革命的被杀于反革
命的,反革命的被杀于革命的,不革命的或当作革命的而被杀于反革命的,或当
作反革命的而被杀于革命的,或并不当作什么而被杀于革命的或反革命的。革命,
革革命,革革革命,革革……” (鲁迅《而已集》)

  于是阿Q终于恍悟了,原来都是信仰XX主义惹的祸!他信过民族主义被
“嚓”过,他信过三民主义被“嚓”过,信过无政府主义被“嚓”过,信过社会
主义被“嚓”过,信过共产主义被“嚓”过,信过自由主义被“嚓”过……在中
国每信仰XX主义都意味着要革命,革命就要被“嚓”。

  原来信仰这玩意是个鸟笼子,可他终是不明白前几个二十年的被“嚓”究竟
是他这只鸟在找笼子还是笼子在找他。

  阿Q现在变得深沉了,变得喜欢玩点思想的东西。

  “革命就是为了从坟墓中站起来!” 阿Q心想,“可革命本身就是个悖
论!”

  “思想上有深度!” 阿Q心里琢磨着。

  阿Q进一步想:“革命不需要有思想,思想就意味着背叛!”

  “更有思想深度!” 阿Q不禁暗自得意起来。

  阿Q再进而想到:“革命是场集体无意识的狂欢!”

  “告别革命,终结革命!” 阿Q思索着,他的见识一天天见高。

  阿Q喜不自禁,他要把他的关于革命的思想论述完整地表述下来。他伸了个
懒腰,眼光落在一张报纸上。

  四、

  阿Q读着报上的标题“咸与诺贝尔赏金:哮喘国有望获诺贝尔奖”后,心想:
“哮喘国这个假洋鬼子如今要领诺贝尔赏金了,这诺贝尔赏金可是一大笔赏钱啊!
如今的社会真有些古怪了,有钱才能受到尊敬。”他转念又一想,“可笑,真是
不见世面的可笑,钱是什么东西,那荣耀才是勋业啊!难怪乎诺贝尔赏金不仅是
海龟们,也是土鳖们口中津津乐道,趋之若鹜的话题,似乎成了他们活下去的理
由和情结了。”

  阿Q心想:“老子关于革命的研究成果是足以荣获诺贝尔文学赏金的。”

  于是他写就了《阿Q的革命与反革命:二十世纪中国革命之路》一书。

  那天晚上,阿Q做了个梦,在瑞典金色的诺贝尔颁奖典礼的大厅,皇家乐队
演奏着贝多芬的“欢乐颂”,身着黑色晚礼服的阿Q显得雍容华贵,神采奕奕,
他从瑞典国王手中亲手接过“诺贝尔文学奖”证书、奖章和奖金,下面是如蚁的
人丛,全场欢声雷动,还有吴妈……他飘飘然地要飞起来……女人,女人啊!……

  “去你妈的吴妈,脚太大,老子还和你困觉吗?……ZHZIYI,ZHZIYI的奶子
太小……GLI的奶子大,却是被洋人捏过的……小燕子,小燕子的眼睛像牛卵子
一般大……好,老子要什么就是什么,老子欢喜谁就是谁……”阿Q如此这般想
着,并不觉得这是梦。

  阿Q站在演讲台上正要发表获奖演说,可一时居然语塞了,他……他……他
原来不会讲洋文……阿Q从梦中惊醒……

  令阿Q苦恼的是他不会洋文,他必须要找钱太爷家的大儿子,那个留洋回来
的假洋鬼子哮喘国帮忙。假洋鬼子哮喘国这个米国回来的海龟如今是准院士了,
据说快要提院士了,也在积极参与“咸与诺贝尔赏金”的活动。阿Q虽然心里对
假洋鬼子很不服,却输在不懂洋文,这令他很是胆怯,可为了“诺贝尔文学赏金”
他还是要去求假洋鬼子哮喘国帮忙,人家毕竟懂洋文啊。

  “嘭嘭嘭……”

  假洋鬼子听到敲门声,拄着哭丧棒来开门,他打开门见是探头探脑的阿Q。

  假洋鬼子拉长了脸,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似乎再多一个字他都嫌多:“干
嘛?”

  “洋……先……生,” 阿Q看着穿着一身雪白色洋衣的假洋鬼子哮喘国,
紧张得有些结巴,他是不敢叫他假洋鬼子的,叫洋人也不妥,于是灵机一动,干
脆叫他“洋先生”。“如今‘咸与诺贝尔赏金’,我写成一书,足以荣获诺贝尔
文学赏金,”说到这里阿Q有些激动了,手舞足蹈起来,嗓门也高了,说话时唾
沫飞溅到假洋鬼子脸上,“洋先生能否帮我用洋文写封信到诺贝尔赏金委员会推
荐推荐?”

  “什么?”假洋鬼子哮喘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想请洋先生帮我用洋文写封信到诺贝尔赏金委员会推荐推荐,就是运作
运作!” 阿Q说完恭敬地递过书稿,他满脸流着朱彩。

  假洋鬼子这下子终于听明白了,“哼!”,假洋鬼子从鼻孔里喷出一股恶气,
仿佛是马打的一个响鼻,他咆哮道:“TMD, SON OF BITCH,你这个不要脸的东
西,忘了生辰八字的贱骨头,” 假洋鬼子抹了一把阿Q喷在他脸上的唾沫,用
官话骂道,“你也配诺贝尔赏金?你这个王八日的!”

  “我……王八日的?”阿Q一脸茫然,他想起了二十年前被“嚓”的往事。

  “在人格上老子极度地鄙视你,在学术上老子更是根本看不起你,在职业道
德上...,Sorry,你没职业,还不快滚!”假洋鬼子怒目而视地说道,假洋鬼子
说话喘得厉害,仿佛下口气接不上来了,他扬起那根哭丧棒,一棒打飞了阿Q手
中的书稿,书稿散落得一地都是。

  “我要投……” 阿Q头皮上的癞疮疤一块块地红涨起来。

  “滚!”假洋鬼子又扬起哭丧棒来。

  阿Q将手向头上一遮,好像要去遮盖他头皮上的癞疮疤,却不自觉地跄踉着
逃出门外。

  假洋鬼子看着跑远的阿Q,骂骂咧咧道:“笑话!老子就是院士不当,诺贝
尔奖不拿,也轮不到你阿Quei呀!”

  说罢,看着桌子上的报纸大标题“咸与诺贝尔赏金:哮喘国有望获诺贝尔
奖”,会心地嘿嘿一笑。

  五、

  阿Q跑远了,他这才慢慢地歇下脚来,他头皮上的癞疮疤满疤通红,于是心
里便涌起了同从前一样的忧愁:假洋鬼子不准他“咸与诺贝尔赏金”,他再没有
别的路;他所有的抱负,志向,希望,前程,全被假洋鬼子的哭丧棒一笔勾销了。
至于闲人们传扬开去,给小D吴妈等辈笑话,倒是还在其次的事。

  他从前经历过许多的无聊,似乎从来没有经验过这样的无聊。他游到夜间,
排出口袋中所有的铜板,赊了两碗“酒鬼”酒,喝下肚去,他思想里的一些碎片
像水上的浮渣一样浮动起来,便泛起一些新的端绪来:

  “革命就是为了从坟墓中站起来!……革命,这个国家需要革命!……”

  他思想的碎片开始颤抖起来,很快像旋风一样旋转……

  “革命,革革命,革革革命,革革……”

  他又开始神往起来,唱道:“我手执钢鞭将你打!”

  随后,阿Q便颇有快意的一声:“咳,呸!”

  阿Q回到土谷胡同时,酒已醒透了。他放倒头便睡,夜里做了个梦,他被押
赴法场,他惘惘的向左右看,全跟着蚂蚁似的人丛,他想那人丛中必定有小D和
吴妈,还有假洋鬼子哮喘国在狰狞地笑着。

  在被“嚓”的一刹那间,他从梦中惊起,便仰天大声叫道:“过了二十年又
是一条好汉!”

  他感觉到心口隐隐作痛,一摸,居然在心口摸到一根辫子……他一惊,心想:
“辫子不是早剪了吗?……”

  他环顾四周,周围一片漆黑,全是黑压压蚂蚁似的人丛,他们的眼睛们依然
连成一气,狼一样的眼睛们,又凶又锋利,闪着鬼火,似乎在那里厮咬他的灵魂。